© Ash letter
Powered by LOFTER

【斯内普x你】趋光性

六一快乐!

是平淡的大纲体 和一些西弗勒斯过分的偏心

斯内普养孩子(?)

点进来进行一起甜蜜过节和一些巧妙偷亲

彩蛋是对正文的细节完善ww

撞梗致歉


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



第一次见到斯内普时,是个冷得出奇的雪天。


那年你十岁,在冬天的蜘蛛尾巷的随便一个小角落里,小心翼翼地呵气,把自己蜷缩成一团瑟瑟发抖。


这里居住的人本来就不多,温暖是要用人气儿来带来的,能定居在这里的巫师说不定是好是坏,你不指望谁来把你弄回家,此刻也不奢望能有个温暖的庇护了。


唯一的热源是眼眶中快蓄不住的泪水,你冷得嘴唇发紫,心里估摸着可能你这辈子都摸不到魔杖,就直接去见梅林了。


然后你看到一个黑色的袍角,随着呼啸的冬风,停在了离你不远的地方。


你拿不准这人的好坏,但此刻已经没有太多选择,只能小心翼翼地抬头。


面前的巫师脸色,并不比冬雪温热多少,说出的话也实在冷漠。


“两个选择。”


"第一,你先跟我回去,雪停了你再滚出去,第二,你继续在这里享受冷风。"


你颤抖着嘴唇,求生的本能让你几乎没有犹豫,努力润了润很多天没喝水的嗓子,“谢谢您……您的房子在哪儿?"


他像是真的没料到你的选择,没去管你颤颤巍巍伸出来的手,皱着眉似乎像是在反悔,但还是语气冷硬的留下一句。


"跟上。"






你在斯内普毫无新意,像是很少有人回来住的房子里,颤抖着身子,被他要求不许乱走,只能找了个相对柔软的沙发窝起来,看着他板着脸给你拿热水和毯子。


你感激地小声道谢,"谢谢您,先生……怎么称呼您?"


“西弗勒斯•斯内普。”斯内普似乎没有回应你道谢的打算,只回复了你的问题,"雪停了就快走,我只是不想看见你冻死在我家门口。"


你脑子里转过了好多留下的借口,看着斯内普的脸色,却实在怯懦地不敢开口,"……好的,斯内普先生。”


你顿了好一会,想到外面的冷风,雪停了只会更冷,在冻死和留下之间你肯定要选一个,鼓舞了勇气才敢给自己争取一点好处,"先生,我其实不笨的,也能做点事情,吃得也不多,睡在哪里都无所谓,您要是……您要是有需要的话.……我也可以做点别的什么。”


“别的什么"具体指什么,你还没想好,所以说完这话只能小心翼翼地再补上一句,"先生,我没地方可去……我不想死。”


"都不知道我是不是黑巫师,你就敢和我走,"斯内普像是冷笑了一声,不遗余力地打击你,"你这个蠢劲,早晚会死。”


你只是沉默着望向他。


你似乎笃定了这人的面冷心热,心口不一——从他把你从门外领回来就看得出来,他从来不像嘴上说的那样轻视你的生命。


斯内普良久的沉默,然后他转身回了自己的屋子。


“你左手边第二间是客房。"


你听到斯内普冷漠生硬的声音,话里的内容却让你差点从沙发上跳起来。


"谢谢您!斯内普先生!"






按理来说,你是没法进到霍格沃茨的。


你的魔力少得可怜,小时候父母几乎以为你是个哑炮。


但也只是按理来说——因为你现在住在斯莱特林院长的房子里,而斯内普的对此的看法是,皱着眉盯着你,然后用一句"这位小姐,我不认为你一直待在家 ——我家,对你本人的心智发展有什么好处”给话题作结。


于是你被塞进了斯莱特林。


从其他老师口中,不难了解到你是霍格沃茨的第一个例外。


因为你没经过分院帽的测试,也没和大多数同学一起走,你直接被斯内普带到斯莱特林的休息室,然后获得了一间绝无仅有的单人寝室。


但被特殊对待,就一定会引起注意。


尽管你已经尽力小心翼翼地融入同院的巫师,但你从小累积起来的察言观色能力,还是让你可以看得出那些笑脸之下的,别的情绪。


或者说你的同学根本没打算瞒着你,关于他们的探究,议论,以及.………恶意。


“那个女巫……我都看得出来,她的魔力不比麻瓜多多少,怎么进的学校啊。”


“听说是被斯内普教授领进来的,家里有背景?"


“我看不是吧,举止言谈看起来就是个粗鲁的普通女巫罢了……


"看上去真给我们学院丢人。"


他们笑着交谈这些话的时候,根本没打算避开你。他们根本没有避开你的必要 ——因为你魔力太弱,性格又软,不会告状也没能力反击,对他们构不成威胁。


更何况这些话大多数都是实话。


小巫师们三三两两地凑在一起,你沉默着坐在一边,思维突然飘得很远。


你想到出门之前,你把玄关处的糖果抓了一把塞进口袋,被斯内普打了一下手,又不得不放回去几颗,他没收力气,嘴上的话也刻薄,"你希望自己成为第一个被蛀牙弄死的巫师?"


那本来就是斯内普给你买回来的糖.…拿两颗怎么了。


"谁要死……”你小声控诉,偷偷动用原本就不多的魔力,又给自己争取了两颗糖。


斯内普看见了却没阻止,开口,"在学校有事找级长,你入学晚,没人给你讲规矩。”


"我不能直接找你吗,斯内普先生?”你揣着口袋里的糖果,随口发问。


"这位小姐,你认为谁都和你一样清闲?"斯内普冷笑着回话,瞥到你一心一意偷偷揣糖果的样子。


好蠢。


你“哼”了两声,把校袍拿来穿上,跑到壁炉边上去抓飞路粉。


离开蜘蛛尾巷的前一秒,你听到斯内普的声音。


"……被欺负了再来找我。”






思绪回笼。


不知道什么时候,休息室里的人已经都走了,你去看墙上的钟表,已经是宵禁时间了。


其他巫师都回了各自的寝室,只剩下了坐在沙发一角的你,和你身边那张充满恶意的纸条。


“没用的小女巫,还在发呆吗?回你的小狗窝享受一下吧?"


虽然不知道这些词语究竟缘何会被放在你身上,但你想,大概是没什么原因的。


你没什么错,只是他们看你有错罢了。


你抿了抿唇,不知道究竟该不该回寝室睡觉——按纸条上说的“享受”,你不觉得你的寝室里会有什么真的值得享受的东西,捉弄人的把戏估计遍地都是,而他们估计都等着看你笑话。


去斯内普那里吗?


你低头思索片刻,余光看着壁炉温暖的火光,被燃烧的噼啪声扰乱了思绪。


忍一忍吧,这点小小的恶意还不足够你去找斯内普——已经这么晚了,他那么刻薄的人,估计要把你说一通的,而且这点小事就去求助,未免也太软弱了一点。


于是你把那张纸条扔进壁炉烧的正旺的火焰里,深吸一口气,给自己做足了心理准备,转身回宿舍。


接下来的遭遇是你意料之内的。


念咒语打开门时,从上方凭空落下一些不知道到底是什么的液体,闻着并不像水,然后你听到周围的宿舍传来了哈哈大笑声。


推门进去,被子被不知名的液体浸得湿透了,连枕头都被剪开,里面柔软的羽毛飞得到处都是。


你沉默着关门,把笑声隔绝在外,试着动用本来就不多的魔力,堪堪把自己身上弄干净,却没能力再去施咒弄干你的被子了。


你只好蜷缩着靠上门板。


反正这么睡也挺习惯的。






次日斯内普就发现了。


虽然阴差阳错,且他并不愿意,但你们毕竟一起在蜘蛛尾巷住了很久了。


他记忆里,小女巫睡醒了噔噔噔跑下楼向他索要早饭的图像并不模糊,所以他能一眼看出你今天的不对劲。


就算早起上课不至于像在家那样满面笑容,倒也不会像现在这样挂着黑眼圈,在他的课上都昏昏欲睡。


于是斯内普点了你的名字,语气算不上好,"这位活像快晕过去的小姐,昨晚是一个人为霍格沃茨守夜了?那可真伟大。"


你吓得一激灵,刚刚那些瞌睡一时间散了个干净,“对不起,斯内普先……教授。”


然后你听到身边巫师的哄笑声——并不是善意的那种。


斯内普皱着眉看你揉眼睛,又看你默默握紧手里的羽毛笔,听着周围那些算不上好意的笑声,他敏锐地发现你现在的处境和状态并不好。


而他的敏锐来自于他自己的从前。


他皱眉继续讲课,没再开口去管你,甚至没隔一会,他就看到你身边的巫师笑着扯过你的魔药笔记,作势要撕。


斯内普终于停止了他的授课。


底下的学生疑惑地看他,而你也终于趁着身边人发愣的时间,抢回自己的笔记,在那位巫师生气对你施咒之前,也抬头看着教室前方的斯内普。


斯内普和你对上了视线。


然后你听到他带着标准地嘲讽语气开口,"我不认为欺侮入学晚的同学,是一件多值得表扬的事。”


你在座位上一顿,反而低下了头。


你身边的巫师还在笑,似乎不以为意,仍旧小声笑着和你说话,"小女巫,告状了啊?"


下一秒那位巫师就被无声咒带到了前面。


你愣愣地看着这一切,只觉得有点不真实——


斯内普真的在帮助你,像那个雪天一样。


你听到那声音冷硬又刻薄,"我们学校从来不允许用变形咒惩罚学生,我也没有权利让挑事的巫师退学。"


"不过,这位先生,以及在座的各位,斯莱特林的优秀的巫师。"


"我有权利把你们关禁闭到毕业。"


魔药教授语气平淡,在教室里扫视一周,然后把目光落在你身上。


他想,绝对不是因为对你心软,只是不想看到类似的事情再发生了。


而你避免和斯内普对上视线,昨天靠着门板在地上睡了一晚都没哭,此时此刻却莫名其妙地红了眼圈。


你突然深吸一口气。


原来是这种感觉。


原来有人帮忙撑腰,是这种感觉。







后来寝室的被子和枕头,是斯内普帮的忙。


你跟在他身后走进他为你安排的寝室,而你背后是沉默的其他巫师。


你看着他把那些巫师关在了门外,然后用了几个简单的咒语,就把一切恢复正常。你低着头道谢,"谢谢斯内普先生”一句跟着一句,想抬头再说点什么,却看到斯内普皱着眉盯着你。


你蓦地噤声。


"这位小姐,我假设在出门之前,你该听到让你有事情来找我这句话了?"斯内普的魔杖就那么拿着,顺手又一个火焰熊熊点燃了你房间的小暖炉,"不知道应该说你记忆力惊人,忍耐力超群,还是生命力顽强……如果我不发现呢?”


"对不起,斯内普先生。"你终于换了句话,抿唇不安地站在那儿,"……我以为不会有什么别的事发生。"


你说完这句话后,房间里彻底安静下来,只剩下暖炉的噼啪声响,听起来就温暖明亮——你喜欢这样。


沉默良久,你还是再次开口,"谢谢你,斯内普教授。”


斯内普没说话,也似乎根本没准备回应你的道谢,只是给你留下了两瓶什么东西,然后转身走了。


你看到了,那是两瓶无梦酣睡剂。


但其实不用的——你发现你的床被贴心地加上了一个温暖咒,伴着暖炉的火光和轻微的燃烧声,入睡是相当容易的事情。


你想,斯内普先生真是个奇怪的人,明明表面那样刻薄冷漠,在家还是会给你买糖,在学校还是会为你说话,在晚上还是会帮你打点好一切,甚至是温暖的床铺。


火炉的暖光让你渐渐涌起睡意,你闭上眼,脑海里却还是斯内普的样子。


这种感觉就像是有了一个温热又寒冷的靠山,但你只拥有温热的那一面。


你闭上眼,一夜无梦。






有些事情发生得就是很突然。


但并不像女巫们都爱看的罗曼史那样——那里面的爱情是隐秘而突然的,而你这份只是隐秘,并不算突然。


你所说的"突然”,只是突然意识到这份感情的存在,尽管它从很久之前,就已经长久地存在着了。


在霍格沃茨的这几年并不算安宁,虽然有斯内普大多数时候的保护,但你受欺负的时候也不算少——不过总归总是能熬过来的,而且你除了需要魔力的课程,成绩算得上相当不错。


这些日子虽然颠簸,依旧安稳。


而莫名其妙的情愫就在这些波澜的日子里潜滋暗长,终于在一个节点显出了点端倪,而这点情绪被你惊喜的抓住,又死死的捂住,不打算让别人知道。


你喜欢斯内普。


这件事说大不大,说小不小。


如果你想让这件事变得顺理成章,你可以说已经和他住在一起很多年,你可以说他是你的救命恩人,你可以说你们之间差的年龄并不多。但事实上你们之间的羁绊并不止这些——他是你的老师,而你是他的学生,他一直在照顾你,导致连麦格教授都觉得,斯内普是你的监护人。


如果你想把这件事的开端说明白,虽然喜欢这件事总是糊涂又不清楚,但是你觉得估计就开始在那个寒冷的雪天,年轻的魔药教授带着冻得发抖的女孩回家,好像从那一刻开始,一切就注定了。


世界上的一切都很奇妙,而最奇妙又难以捉摸的就是喜欢。


这份隐秘的感情在门口的糖上附着,在他一次又一次把你从那些小巫师手里救下时默默生长,在你放假回家时永远温暖的房子里充盈着,在斯内普偶尔对你舒展眉头时跳跃,在你的笔记上一遍又一遍地宣泄。


然后它终于在那个平安夜破壳。






六年级的平安夜,那场圣诞舞会你和斯内普谁都没去。


因为你有着私心想和他单独过节,于是一遍又一遍地要求他带你回蜘蛛尾巷 ——以布置圣诞树为借口。


而斯内普只是皱着眉答应,你也看不出他到底想不想回去,只能又说了一遍“谢谢你,斯内普先生”,然后被斯内普赶出他的办公室。


总而言之,那个平安夜,你如愿以偿地出现在了蜘蛛尾巷。


斯内普看着在学校一向沉默的小女巫在房子里跑来跑去,一会小声要求他,帮忙把那颗发光的星星放到树的最顶端,一会拿着他说不出名字的酱料,说要给他展示一下你的厨艺,又拿着一杯黄油啤酒和空气干杯,最后用一双亮晶晶的盯了他好一会,突然笑了。


你突然靠近,笑着开口,"斯内普先生,你可真好看。"


斯内普躲闪不及,只能后退半步,皱着眉看你,“我从来不知道黄油啤酒也能把人喝的神志不清。"


你顿了顿,但还是弯起眼睛,“平安夜快乐,斯内普先生。”


“嗯。”斯内普点头,没说出你希望的那句"你也是”,反而看向墙上的钟表,"快十二点了。"


言下之意就是你该睡觉了,但你偏偏不想睡,"早睡的小巫师是为了等待圣诞老人——我都已经知道圣诞老人是假的了,我为什么还要睡?"


斯内普看着面前简直和在学校判若两人的你,微微挑眉,"你也就这个时候伶牙俐齿,这位小姐。”


"……我以为你会说,你会帮我实现愿望。"你像是才发觉斯内普并不会按照你希望的那样说话,只好自己接自己的话,"或者你也可以再待一会?十二点过后,圣诞节的第一秒许的愿望总是会成真。"


"没听说过这个说法。"斯内普语气平淡地回应,看着你希冀的眼神,慢吞吞地续上下一句,"那么,我可以帮你实现愿望。"


你像是生怕他反悔,斯内普话音刚落,你就语速极快的接上,“我的愿望是有朝一日,可以无忧无虑地躺在温暖又阳光明媚的草地上,好好睡一觉。"


"很容易实现的愿望,这位小姐,"斯内普并没有问你愿望的来由,只是微微侧头,"所以现在可以睡觉了?"


"你都不问问为什么吗?"你对斯内普眨眼,又看了看墙上的钟表,马上就要指到十二点,所以又开口,“那你要许愿吗?"


"不,"斯内普先拒绝了你许愿的提议,然后对你的疑问做出了解答,"这是你的愿望。”


意思就是,他对你愿望一点好奇也没有吗?


你沉默了一下,看着秒针走向十二,屋里居然一时之间没人说话。


你赌气一般地开口,"可是,真的很灵验的,我的愿望就实现过……


斯内普不置可否,向你微微颔首,"圣诞快乐,那么,晚安,这位小姐。"


“圣诞快乐,斯内普先生。"你回了一句,"晚安。"


你不是很能明白,明明一起住了这么久,为什么距离感依然不可磨灭。


你看着斯内普走进他的卧室,只能自顾自对着圣诞树和外面的雪许了愿望。


也许你的愿望,真的会被圣诞老人听到。







而接下来的事,是你计划好的事。


你胆大包天地在斯内普卧室里的蜡烛里加了一定剂量的改良生死水——这还是斯内普教你的,无色无味,但能够使人昏睡。


你用斯内普教你的方法让斯内普睡得安稳,然后你进了他的卧室。


一根蜡烛的烛光并不亮,但昏黄摇曳的光倒也能清楚地映出斯内普冷硬的面部轮廓,但也许是因为生死水的原因,他睡着的时候眉头舒展,显得比平时好接近一点。


你轻声叫了两声“斯内普先生”,床上的人仍然紧闭着眼,于是你放心地靠近,再靠近。


昏暗的烛光遮不住蠢蠢欲动的心。


一根蜡烛也照不清一触即离的吻。


你惊慌失措,但你计划周全,你胆大包天,但你如愿以偿。


“晚安,斯内普先生。”


"...…晚安,西弗勒斯。”


心脏跳动的频率已经快过你到此人生中的任何一刻。


你笃定这是爱情。







时间不能永远停留在圣诞节那天,你和斯内普的关系也不可能止步于那个吻。


你毕业了,磕磕绊绊地毕业——因为你的魔力,魔咒课和黑魔法防御课基本算是零分,所以为了不被留级,你花了好大一番心思。


从霍格沃茨毕业的巫师无非就那么几个去处,但你这点魔力又做不了什么要求高的工作,所以你凭着优异的魔法史成绩,被分配到了魔法部整理文件。


斯内普在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,语气平淡地恭喜了你,然后拒绝了你想要和他一起吃顿饭的请求。


是的,你和他的关系并没有止步于那个吻……你们越来越疏远了。


似乎从那个圣诞夜开始,一切就不对劲了。


他还是照常在你被欺负的时候帮你,但不会再递给你几瓶无梦酣睡剂了。


他还是会给你买糖吃,但不会纵容你偷偷摸摸地多拿了。


而且你发现了斯内普似乎在有意避开和你单独共处一室,你不再能轻易地找到他,说你最近发生的事,不再能在他的办公室直接推门而入,邀请他一起回家吃晚饭。事实上,如果不是必要的情况,斯内普基本不会出现在你面前。


一切的事情好像都在向你希望的反方向发展,而你能做的只有茫然地接受,你不知道怎么会变成生疏的样子,也不知道该怎么解决。


所以你只能在魔法部努力工作,每当发工资就捧着一小袋金加隆,献宝似的拿回家,然后小心翼翼地放在自己的小抽屉里保管好,一天天攒着,准备今年圣诞节给斯内普送个礼物。


斯内普只是看着你做这些,每次也不说话,偶尔会告诉你哪天天气冷,让你加件衣服。你还是会说“谢谢你,斯内普先生”,斯内普也只是像从前一样点头。


于是你开始期待天冷,这样就能和斯内普说上几句话。


天气也的确越来越冷了,冬天马上就要再来了。


平淡,寒冷,没有任何征兆,又那样顺理成章。


像你和斯内普。







你以为你可以像从前的那么多年一样,窝在斯内普家的壁炉边上,盖着斯内普给你买的小毯子,读几本故事集,然后浑浑噩噩又温暖惬意地度过这个冬天。


然后那天你从魔法部下班回来,看到家里的沙发上坐着斯内普,和两个你熟悉的人。


斯内普皱眉看你,你惊慌地躲开视线,才听到沙发上的女人开口,"女儿,我们找你找了很久了……"


那是你的父母。


斯内普的眼里是明明白白的冷,你估计着,他可能以为自己被欺骗了,毕竟这么多年你都没有提起过自己的父母,还有你的家庭。


你当初出现在那个雪天的街角,看着就像个没家的小孩——不然他不会把你带回到家里。


沙发上的男人也开口,目光从你身上放到斯内普身上,“是的,你这孩子怎么不知道回家!还要多谢斯内普先生这些年的照顾……孩子我们就领回去了。"


“不,不行!"你破天荒地大喊,让斯内普都觉得意外,"我不回去……斯内普先生。"


"………你没说过你有父母。”斯内普只是这样说。


你看着沙发上坐着的二人,恐惧再次浮了上来,几乎是没过脑子就出口,"西弗勒斯!我不回去……他们打我……我不回去。”


"你这孩子,说什么呢!"女人过来拍拍你的肩膀,“知道你舍不得斯内普先生,但也不用这么编瞎话呀。"


"我说的是真的,我,我说的都是真的………"你甩开女人的手,去拉斯内普的衣角,“你信我………你是不是相信我?"


"我当然信任你,这位小姐。”斯内普由着你拽着他,半晌才开口,"……但你的确需要跟你的父母回去。"


"…为什么?"你愣住了,不死心地又说一遍,“斯内普先生……我不能回去.……


"先生,虽然这孩子说的都是假话,但您要是真的不放心,我们也可以隔一段时间把她带回来看看,"男人笑着说,"只不过………我和我妻子这些年游历各地找她,钱都花的差不多了,您看…"


"他们就是为了钱!"你哀求一般去够斯内普的手,"根本不是来找我的!求你了斯内普先生……留下我。”


"你有能力自保,这位小姐。”斯内普不知道为什么,竟然也纵容你牵了手,沉默了一会,"照顾好自己。"


斯内普把你的手交给你母亲,然后折返回去把一些金加隆递给你父亲。


“你的工资还在我这里,有空回来取。"斯内普对你说。


你想尽办法留在这里,其至动用了你那点微弱的魔力,挣开了你母亲,把最后一句话当成救命稻草,到底说出了口,"斯内普先生,斯内普先生……我喜欢你,你不能丢下我………我想留在这里。"


斯内普沉默良久。


"我知道的,小姐。"


".....再见。”






你的父亲拿着沉甸甸的金加隆笑得见牙不见眼,你的母亲死死拉着你,脸上的笑容快挂不住。


出了门,就离开了那个总是温暖的房子,你才意识到冬天真的已经来了,外面已经这么冷。


"没用的东西!现在真是什么都敢说了!"你的母亲带着笑,在你耳边压低声音说了一句。


你浑身一颤,不知道是因为冷,还是因为这一幕和多年前的那一幕重合了——


"没用的东西!”你的父亲把你踢倒在地,母亲又蹲下来在你脸上补了两巴掌。


"晦气东西,怎么生出个魔力这么低的?"


"你能有什么用?和那些麻瓜根本没两样。"


“养你简直是各种意义上的浪费!没用的东西!”


"要不扔出去冻死算了…


你小小一只,那会儿才刚刚记事,蜷缩在木质地板上,刚刚被踢的一脚让你暂时直不起腰,只能缩在那里,站都站不住,但听了这话还是下意识摇头,"不要……爸爸妈妈.……"


那么小一个人,被高大的女巫轻而易举地从地上拎起来,随手往门外一丢,“一分钟,再开门的时候别让我看见你。"


木门被重重关上,你艰难地支起身体,往随便一个方向走——这事已经不是第一次发生了,如果你走得太慢,真的被看见了,等待你的将是更疼痛的拳打脚踢——而你的父母常常会在你冻得半死不活的时候,出来把你抓回去。


因为如果你真的死了,他们是要负责任的——而且也少了一个可以用来泄愤的东西。


于是你只能在冬天的风里颤抖着,一点点地往不知名的方向挪。


所以你许的愿望是,有朝一日可以无忧无虑地躺在洒满阳光的草地上。因为你不想再担惊受怕地缩在寒冷的冰天雪地之中了。


所以你一直觉得,这辈子最幸运的事,就是十岁那年,你在濒临冻死的时候,碰到了斯内普。


他给了你这辈子第一次温暖,第一次善意,第一次在人冷硬外表下看见的那点若有似无的关心。


对于在深渊里爬出来的人,只要一点点,一点点善意和光亮,就足够让你满足又欣喜,你把这点光亮和温暖自己藏好,也把那段寒冷又黑暗的过往藏好。


只要谁都不知道,那么你就永远只是斯内普捡回来的一个孩子。


而你真正的人生,就开启于那个冬天。


但此时此刻,拉你出了深渊的人,又亲手把你推了回去。


你沉默着跟在你母亲身后,被身后的父亲推了一个趔趄。


“这么多年一点长进也没有!你这种没用的东西就应该冻死!"


看吧。


你居然觉得有点好笑。的确,这么多年了,你还是没法从这两个人手里逃走。


因为对面是一位女巫和一位男巫,尽管他们已经年老。


因为你是个魔力低微,几乎相当于哑炮的巫师。


你没法自保。






可能是怕被斯内普发现,你这次没被放到外面的雪里受冻。只是在家挨打,挨骂,或者偶尔被不知道是什么的魔法弄晕过去,再浑身疼痛的醒来。


你的父母挥霍着斯内普给的钱财,剩饭剩菜扔给你,让你得以活下去,恍惚间又回到了十多年前那段时光。

只是还是有不一样。


如果你没见过斯内普,如果你没和他在一起那么久,也许你此刻就不会思念他,也不会觉得这么绝望。


已经见过光明的人该怎么忍受黑暗?你不知道。


事实上,你根本也没打算再忍受了。


你的承受能力根本也没有那么好,况且真的没什么好留恋的。


斯内普已经不要你了,你也根本没办法继续上班,再继续下去,你能得到什么?


打骂?被赶出家门?你可不想被活活打死。


于是你在这个不能算是家的房子里,跪在地上过了你喜欢的平安夜,吃着剩饭过了圣诞节,然后迎接春天。


在春暖花开的日子,你逃跑了。


你跑得并不远,因为知道很快就会被他们追上,所以你只是找了一片你喜欢的,阳光明媚的柔软草地,躺下,然后用麻瓜的方式结束了你的一生。


你的魔力甚至不够用来自杀,真可怜。等你的父母骂骂咧咧地追上来,看到的就是你笑着躺在那片草地上,手腕处的血迹触目惊心。


也看到你终于如愿以偿。







大战终于结束的那天,斯内普草草地包扎了伤口,顾不得身后庞弗雷夫人不停的呼喊,移形换影直接回到蜘蛛尾巷。


他活下来了,那么也终于可以去寻找你了。


斯内普的迟疑和犹豫在刚刚濒死之际终于想了个通透,现在他只想见见你——


从刚把你捡回来开始,斯内普就察觉到他对待你似乎格外有耐心。


不管是热水还是毯子,不管是糖还是壁炉,不管是他对你的维护还是纵容,他觉得这些莫名其妙,但又无法控制。


他教了你改良生死水,就当然不可能中招,于是他清醒着得到了一个吻,和一句“晚安”。


但他也是圣诞节那天,得知了他在最后大战可能会有的后果——他会死。


而你不能牵扯进来。


斯内普不知道这种会清醒,会怯懦,会犹豫的感情到底叫不叫爱,总而言之,他做了决定。


你离他越远越好,这样才不会被牵连进这件事情。


你的父母是他找到的。


他想,毕竟是亲生父母。


他想,等一切安定,他还活着的话,他就把你接回来。


他用了他能想到的最合适的方式保护了你,虽然这些从未述诸于口,但他相信他会再见到你。


因为他的小女巫,一向都是那么坚强。


——现在他可以去接你了,也终于可以说说,那句“我知道的”,里面的含义其实是"我也是"。


他终于可以说说,他从来不想和你说再见。


然后他去往了那对夫妇给他的地址,敲响了门,里面却探出一个小脑袋。是个小孩,长得和你小时候有点像,奶声奶气地问,“先生?你有什么事吗?"


斯内普微微皱眉,俯身,“原来住在这里的那户人家呢?”


“搬走啦。”小孩说,"他们说这房子死了人,怕鬼魂报复上门,一个多月前就搬走啦..”


“死了人?"


斯内普身体僵了僵,站在街角,难得有些怔愣。


…希望不是,最好不是,一定不是他想的那个人。


“对呀,”小孩瘪嘴,像是快哭出来,指了个方向,"是个挺漂亮的姐姐,之前她还给过我糖吃……就在那边,她那天说,希望我天天都开心——然后她就死了,在西边的草地那里。"


斯内普从来不否认你的漂亮,但他此刻宁愿你不漂亮。


一向理智的魔药教授只觉得伤口处的疼已经麻木了,他的脑子也晕的厉害,不知道是因为什么,但他只向着小孩的方向走,再到跑,甚至忘了移形换影。


道路的尽头是那片墓园。


最左边的角落里,有一个小小的墓碑。


墓碑上面刻着你的名字。







斯内普觉得有些茫然。


事情不该发展成这样的,你和他一起了那么多年,他不过是离开了三个月。


事情不该发展成这样的,你现在明明应该拽着他的袖子,让他用糖补偿这段日子。


你应该小声反驳着他叫你的名字,应该从一旁突然跳出来吓他一跳,说这只是个恶作剧,或者跟他抱怨他怎么走了这么久。


你不应该在这里。


斯内普看向你的墓碑,很明显,立碑的人没有多大耐心,连名字都雕刻得潦草,很明显也从来没人来清理过,一个多月的时间,墓碑前方的土地处,居然已经开了野花。


墓碑前顽强生长的野花很像他的小女巫。


那个用一点魔力偷糖吃,那个总是想把星星挂的很高,那个喜欢把钱攒起来的小女巫。


那个被人打骂也不吭声,那个被人欺负也不反抗,那个不敢来找他告状的小女巫。


那个顽强又脆弱的存在终于被他亲手毁掉了。


斯内普靠近你的墓碑,感觉已经流不出任何一滴泪水。


恍惚间,他看到了那个圣诞夜,你眨巴着眼睛许了那个愿望,你说,"希望有朝一日,我能无忧无虑地躺在温暖又阳光明媚的草地上。"


你的愿望实现了,只不过他没在你身边。


你的愿望实现了,不过那是第一次,也是最后一次了。


那个圣诞夜,昏黄的烛光照得清他的面部轮廓,却没能让你看清斯内普当时微微颤抖的眼睫。


那个吻。





他在你的墓碑上落下一个吻。


他亲吻你的墓碑,就当是在亲吻你了。

评论 ( 233 )
热度 ( 2003 )
  1. 共146人收藏了此文字
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
TOP